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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自天津八大家“天成号韩家”的韩家小姐中,婚姻最“曲折”的,是七小姐韩权华(1903-1985),直到42岁时才结婚。韩权华“五朝敝政皆亲历”,一生经历颇为独特:光绪皇帝去世的时候,小辫子上还系了蓝色的头绳;幼时就读天津严范孙的蒙养园和严氏女学,后入北京女高师附中读书;1922年进入北大,以“校花”闻名,两年后因“北大情书案”不得不离开北大;1924年,转入女师大,师从刘天华学习音乐;1932年留学美国,成为赵元任的学生;1937年赴檀香山担任国文教员;1945年归国,与“五虎上将”之一卫立煌成婚。

北大情书案

“记得那时北大男女同校后便出了两件惊人的事情:一是韩权华女士之公布了某教授给她的”情书一束”后便转学他校(女校),而某教授亦因受不了人们的笑骂和攻击不得不辞职离平他去。”—《北平男女同校之一斑》

从严氏女学毕业后,韩权华先入北京女高师附中读书,1922年考入北大文科预科读书。此前两年,韩家的六小姐韩恂华成为北大哲学系的旁听生,是中国第一批进国立大学读书的女大学生。

据西夷写于1947年的《记北大的初期女生》一文回忆,当时北大甲部(理预)女同学较少,乙部(文预)女同学较多,“最漂亮的是韩权华,长身玉立,洒然出尘”。与韩分到一班的是张挹兰,“两人上下课几乎是形影不离,宛然姐妹”。张挹兰(1892-1927),受李大钊影响参加革命,曾任国民党北京特别市党部妇女部长、武汉国民政府妇女部长。1927年4月,与李大钊等人一同被捕、就义。

韩权华身高一米七左右,大家闺秀,亭亭玉立,又是当时甚为稀罕的北大女生,这样的“校花”即使放在当今恐怕也要引起轰动,当年的追求者甚多。只是谁也想不到,没有跟闺蜜一起参加革命的韩权华竟然成了北大历史上首起“花边丑闻”事件的当事人。

关于这桩轰动一时的“情书案”,不仅当年的北大同学有记载,小报连篇累牍地报道,就连大名鼎鼎的周作人也曾在一篇文章中提及:“从前韩权华小姐在北大的时候,收到了杨适夷教授的一封信(情书?)。”

关于这封沸沸扬扬的“情书”,众说纷纭。其实,当事人韩权华曾写了一封题为“一封怪信”的长篇文章,刊登在1924年5月7日北京《晨报副刊》“来件”一栏,记述事情的来龙去脉,表明自己的严正态度。

信中提到,“4月26日我接到一封两千余言的长信,信封上写着”杨缄”,信纸是北京大学中文讲义稿纸,信末的署名是”I L Yang”。”此人即时任北大教授杨栋林(字适夷)。韩权华称从前也多次收到同样笔迹的邮件:1923年2月7日,收到“敬贺春喜”明信片;1923年12月21日收到圣诞贺卡;1924年1月13日,收到特聘家庭教师的信,附有杨某某在北大日刊所登聘请家庭教师的启事。据韩文称,“我向来不与不认识的人写信,因请家严致复,代为谢绝。”

随后,韩权华全文引述了杨栋林的“奇怪的信”。杨首先提到“受他们这样的气闷和这样的奚落”,然后便以当时的论文体谈了四个要点:1、我听见这段故事的经过情形;2、研究此事发生之由来及造谣者之动机;3、现在向你请求的事情;4、对付的办法。

对这封几千字的来信和韩权华致《晨报副刊》的“来件”,大致归纳要点如下:1、在北大及北大毕业生圈子到处都在传闻韩权华已于当年3月在西子湖畔与杨教授订婚,甚至在韩女附中的同学中乃至女高师附中也传开了;2、以上传言主要源于韩权华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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